这背影太过熟悉,叶盛宁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。
    正要张唇出声,嗓子却哑得干涩。
    “嘶……”
    好疼。
    细微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在窗边接电话的男人。
    他扭过身,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转醒。
    对电话那头的人简单说了句,“先不说了,挂了。”
    然后就挂断电话手机揣进兜里,大步朝着病床边走来。
    “感觉怎么样?”
    他俯身与她靠很近,宽大的手掌温柔的贴在她的额头上,那双深邃的眼睛,切切的看着她。
    她从他的眼睛里,看到了怜惜与心疼。
    干涩的唇如同枯萎的花瓣一张一合,嗓子因很久没说话而发哑。
    “程屿辞……”
    “我在。”
    他轻柔的为她整理耳边的发丝,指腹擦过她的皮肤。
    素净苍白的一张脸,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张脆弱的白纸。
    他心疼的要死。
    声音低低的落在上方,轻哄着安慰她,“没事了,有我在。”
    昏迷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,她眼角泛起水雾,哽咽的字句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。
    磕磕巴巴。
    “还好……你…来了…”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”
    程屿辞擦干她眼角的湿润,点点的温热灼烧他的手指。
    他摸了摸她的发,“没事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别怕,叶盛宁。”
    “我在。”
    一直到傍晚,叶盛宁的精神才好了很多,程屿辞一整天都在医院照顾她。
    刚吃完他从外面买的粥,程屿辞收拾着小桌板上的残羹剩饭。
    叶盛宁乖乖的坐在病床上,视线抬起,落在男人的脸上。
    男人的脸微垂着,眉眼都隐在阴影里。
    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快,空掉的塑料饭盒被装进袋子里,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的系了一个蝴蝶结。他拿上那一堆垃圾就要离开。
    “程屿辞。”叶盛宁弱弱出声叫住了他。
    程屿辞脚步一顿,转过身,视线落在她的脸上。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叶盛宁紧张的抠着手指,抿了抿唇,“谢谢你,你又救了我一次。”
    无论以前还是现在,程屿辞都义无反顾的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。
    程屿辞没回答她这句话,将那袋垃圾扔进了床尾的垃圾桶。
    然后走回叶盛宁的床边,坐下。
    视线定定的看着她。
    叶盛宁被他赤.裸裸的盯着,有几分别扭。
    明净清澈的眼眸视线躲闪,她颤了颤眼睫。
    手指紧揪在一起,后背僵直。
    “你……看着我干什么?”
    他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,让叶盛宁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。
    程屿辞懒懒的将身子往后一靠,双手环胸,浅皱着眉。
    “你怎么跟裘岩在一起吃饭?”
    心脏猛地一提。
    她小声的回答:“工作需要。”
    程屿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    叶盛宁跟他解释:“我们台里这一期的人物专访对象是他,我跟他一起吃饭,就是去商量合作采访的事情的。”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让江洛白跟你一起去?”不知道为什么,在听见叶盛宁这样的解释,他的心里像是窝了一团不温不热的火,“你知不知道,裘岩阴险狡诈,要是我今天晚来一步,你就……”
    看着她温白脆弱的脸颊,程屿辞又心软下来。
    “所以我还是没有完全放心,让江洛白就在餐厅门口等我。”叶盛宁揪着手指,似乎在为自己的这一错误的决策感到歉疚,“裘岩的那些事,已经过去了好些年,而近些年,他带领着悦安集团一步步创造辉煌,却又在圈子里安分守己并未闹出多大动静。”
    她便以为,他已经改过自新好好做人,况且悦安集团的发展眼见为实,近些年他所取得的成就,甚至是外界对他的口碑,也在明显的有所变化。
    但实际却并未如此。
    他披上了一副好皮囊,却遮不了他内心深处的糜烂。
    “是我大意了。”好在她并未完全犯傻。
    叶盛宁微垂着脑袋,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    头顶又忽然传来温热,叶盛宁抬头,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程屿辞。他就站在病床旁边,用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。
    掌心的温热顺着她的头皮,让她心尖一颤。
    他柔和的目光落进她的眼睛里。
    那种目光里,有着让她能误会的心疼与怜惜。
    像是能够直视她此刻不受控制的心跳。
    “叶盛宁,以后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担心。”
    【作者有话说】
    我知道有点狗血,别骂我tv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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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◎“叶盛宁,你这是在贿赂我?”◎
    在医院住了一晚, 第二天一早,叶盛宁就办了出院手续出院。
    程屿辞亲自开车送她回家。
    半路上,她接到了姚建明的电话。
    那天江洛白回台里后,第一时间去了姚建明的办公室报告此事, 姚建明听说叶盛宁差点遇到危险, 当场就愣在了原地,同时也追悔莫及, 自己不应该就着脾气贪婪那一时大爆的热度。
    不过听说关键时刻被程屿辞所救, 他又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他的那颗心脏, 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的起伏上下, 感觉差一点就快要窒息。